“咳咳咳……你說句話啊！沒出息的，哭什麽！”李珊一邊催促，一邊在身上下意識的摸著，腿部中槍，還有一發子彈從裝甲板的下側鉆入了左腹。

“官兵們！”昭君忽的一下站了起來，“我們沒法跟他們一樣，沒有神來接我們；我們這些女人，只能靠自己身邊的兄弟！我們生在這裏，死在這裏，活著在一起，死了也在一起！”

“保護王妃！保護王妃！”

眾人一層層的圍攏上前，山頂傳來如雷的歡呼聲，這麽一鬧，村子裏沒法再打下去，已經被包圍的張營長那裏也停了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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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夜晚，命運之曲發出了強音，人們如塵埃被吹向空中，身影搖曳中各自走上了自己的的路。巴圖找了一天的機會也沒法接近城市，看著連死活都不知道的徐磊，心一橫，開著拖拉機逕直向北。一路上黑衣教的、察哈爾的士兵在身邊經過，子彈橫飛，他理都不理，就是一路向北，一路向北。

孟和大殺一陣，天黑後憑借著熟悉道路，回到了出發陣地，有一大半人陸續返回，他還算滿意。

哈達的人從一開始就沖錯了方向，繞來繞去跑進了一間禮堂，裏面是剛抓來的一百多個女人。哈達毫不猶豫的帶上了她們，隨即招致對方窮追不舍，烏蘭盡力用炮火掩護，派出了手頭最後的部隊，豐鎮三團的補充營去接應出擊部隊；這群人終於誤打誤撞的會合了援兵，負責斷後的哈達卻沒了蹤影。

主動出擊讓對方徹底亂了陣腳，大規模的進攻暫時停止，城南那些被占領的地方，整夜傳來女人的哭喊聲和淩亂的槍聲，地獄般的大火熊熊燃燒。

特穆爾接了我的電話之後決心堅守下去，現在又開始發愁軍心不穩，該怎麽慫恿大家玩命呢？

烏蘭震驚的看到了渾身牛血的徐磊，自己的丈夫下落不明，王妃蹤跡全無；她腦子亂的不成樣子，反正也無所謂了，以現在的兵力，天一亮都得完。

王曉光完全知道這邊的部署，呼市的部隊正全力集結於烏蘭察布準備攻城，後方空虛。這位團長膽子不是一般的大，幹脆帶著大家上了車，大搖大擺的繞過各個關口，向著烏蘭察布挺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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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這邊呢，電話掛了之後，稍微跟他們說了一下情況，就撿好的說吧，不能掃了大家的興，都等著晚上這頓烤肉大餐呢。

這裏水草不足，牧民開始大規模的殺駱駝宰羊，這都是他們的命根子。經常說誰有一千只羊，值多少多少錢，都是紙面數字，因為繁殖起來太慢，平時根本舍不得吃。

專門把那些日本朋友（不好意思說人家是太君了）叫了過來，你還別說，日本人跟中國人確實不一樣，一名整個白天都正襟危坐不茍言笑的教官，現在已經脫光了上衣，在那裏表演小品博大家一笑；中國人則是一個個的正襟危坐，生怕哪裏失態。

看著眼前臉都笑走形的日本人，覺著他們哪裏都比我們極端，所以放松起來跟傻子似的，忙起來又像個瘋子；不過……每個人看到的都是自己啊，我這麽喜歡用‘極端’來解釋別人的言行，是不是說明……

“大汗！”山田放下了心愛的燒牛尾，擦了擦手舉起了杯，還以為他要敬酒，剛找到杯子，人家已經一口悶了。

“大汗，赫赫赫赫……”山田又笑了個夠，“大汗，你知道嗎，靜子也來了！”

“什麽！”當時我就坐地上了。

山田笑的更厲害了，“大汗！這個笑話怎麽樣！哈哈哈哈……”

這貨什麽玩笑都敢開啊？我的神態和動作完全配合了人家，連烏雲笑的都岔了氣，活佛的興致也來了，用樹枝敲著節奏，又唱起了那首最心愛的歌。

“戰刀劈開煙塵，棗紅馬飛身沖到最前，風兒為它讓路，快快回到美麗姑娘的身邊……”

此情此景再聽這首歌兒……唱得我差點掉眼淚，根本沒法再聽下去，想著怎麽能打斷他。“活佛，這詞兒怎麽又變了？”

活佛根本不理，往旁邊挪了挪，烏雲瞥了我一眼，“你知道什麽，這是另一段，才開了頭，長著呢。”

“啊？”

“活佛，我也想學！能教教我們嗎？”山田和另外幾個人越聽越覺著好聽，對著活佛一個勁的鞠躬。

“好好好，幹脆我把琴師也叫來，估計又喝多了，怎麽到現在還沒來？”

他踉踉蹌蹌的過去一頓亂吼，琴師醉醺醺的過來就是一陣馬頭琴亂彈，這歌比剛才頓時又好聽了十倍。

仔細一看，這正是那達慕碰到的那兩位琴師，興致上來之後，年歲略大的那位拿出了一根‘棍子’吹奏了起來；他是歪著嘴吹，以為他也是喝多了跟著搞笑，沒想到聲音出來之後，頓覺粗獷空靈，每一個轉調都像在訴說著一段人生，讓人唏噓不已。

“怎麽樣？大汗？”活佛頗為得意，就像他演奏的一樣。

“這是……蕭？”

“胡笳，”烏雲在一旁小聲提醒著。

“現在會演奏的人太少了，”活佛微微嘆了口氣，“不聽一聲胡笳，怎知草原之美；不聽一聲……”

“活佛，活佛！”我趕忙打斷他，否則又要長篇大論了，“會演奏的人少也是優點啊，不如留在中軍，用作召集騎兵之用，您看？”

“好吧！”活佛點了點頭，“來，我再教你們一段兒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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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深人靜，大家都散去了，烏雲一個勁的跟我打手勢，墨跡了半天，還是跟著她進了白色蒙古包。

她的眼睛不再笑了，往毯子上重重的一坐，昏黃的馬燈下，有些哀怨的看著我；現在的烏雲，漂亮中摻進了柔情，孤傲中融入了傷感，比任何時候都要迷人。

“把實話都跟我說了吧，一個字不要拉下。”

“啊？她……叫……河野靜子。”

烏雲是真生氣了，目光中閃爍著絕望。“誰讓你說她了！我問的是顧濤，現在的實際情況到底怎麽樣了？”

當時我都想找個地縫鉆進去……

趕緊的吧，把所有知道的，外加合理的推測全都說了一遍。

聽到後來，烏雲終於崩潰，趴在我身上哭的死去活來……

“你也不好！顧濤還在前面頂了兩個多月，你成天陪美麗的姑娘玩！”烏雲到這時候也不忘替她老公說話。

“你以為我天天玩啊？”轉念一想，好像就是天天在玩，這下惱羞成怒，“算了算了……這不馬上就回去了嗎？放心，都活不下！”

“你個臭嘴！”

“你看，樂了。”

“我不是那個意思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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